栗子打柚子

逆向吸引「第四十六章」

“战…肖…肖总。”

肖战看着抱着一个文件袋，怕叫错了而稍微有些紧张的人，想自己是不是真地看起来有些让人害怕。

但肖战只是冲人笑了下，“宣萱，坐吧，别这么紧张。”

站在对面的女孩留着短发，五官很是凌厉，从事公安的职业让让她看起来更多了些英气。

王一博说宣萱是个Alpha，肖战看着宣萱侧过头边看椅子边往下坐，露出地后颈上也贴着抑制贴。

“这个，王一博专门打电话叫我贴上的。”察觉到肖战的目光，宣萱拿手指指了指后颈，露出一个有些无奈的笑容，跟肖战解释道。

“谢谢，喝咖啡或者奶茶？”

“咖啡好了。”

“肖总，王一博....他的案子现在怎么样了？”管家听到宣萱的话便退了出去，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，宣萱还是开口问了一句。

肖战坐在那里，两条修长的腿交叠着放在一起，手叠放在膝盖上，不自觉地就露出些审视的架势。

“你知道些什么呢？”

“我找关系打听过，没打探出来什么。打电话的时候问了王一博，他说没事，但他平时有什么事也不会跟我们说，所以....”

所以宣萱不太知道具体什么情况，但肖战转念想起另一个问题，“你们一直认识？”

“读大学的时候认识的。”

对，肖战想他其实并没有那么了解王一博，他的生活、他的朋友，除了以前对王一博的调查外，他好像真的没有太关心过王一博。总是王一博在他周围打转，对他的一切了如指掌。

“他....”肖战想问，他读大学的时候什么样子，但只是张张嘴又好像问不出来，大概也和现在没多大差别。

“别担心，在想办法。一博说你有资料要给我？”

“对对。”宣萱从文件袋里取出一只U盘和已经打好的一叠资料。

“之前...就是战...”

“没事，称呼随意就好，想叫什么都可以。”察觉出宣萱总是脱口而出的“战”字，肖战多少猜到她和王一博在一起的时候，估计也跟着王一博叫自己战哥，但王一博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叫过自己了。

“那我就叫战哥了啊！以前都一直跟着王一博这么叫。”

从进门开始，宣萱终于露出一个放松的笑容。

“从你受伤后，其实我们一直都有在调查。这个案子当时正好归我们市局管，王一博又在案发现场，我就申请调去了专案组，也想帮忙尽快查出真相。但犯罪人很狡猾，应该是提前摸过很多次点，也用了一些专业的手段，那天酒店案发前后三个小时的监控都看不到。我们没办法排查所有的进出人员，也不确定具体发生了什么。”

“因为没有任何线索，即使是战哥你们那边施压，破不了案就是破不了，后来这案子就一直当作未结案件放在那儿了。”

肖战点点头，他记得当时也找了些关系，让市局的局长帮忙把案子当作重点调查，最后就像宣萱说地一样，没有线索，只能把案件挂在那儿。

宣萱把桌上管家放在咖啡旁边的奶倒了一些到杯里，喝了一口又接着说道，“王一博当时跟我说，能不能申请让案子一直挂在我这儿，之后有什么要查的也比较方便，这种悬案没人想接，自然而然就给我了。在这之后，王一博时不时会发一些人的信息或者资料给我查。”

对面的人很认真地在讲，肖战却意识到，之前虽然王一博给了他一些资料，但现在听宣萱说起来，才有一种很真实地，除了自己以外，也有人把无法抹去的伤害的事情放在心上，三年来也持续不断地在寻找真相和加害自己的人。

“战...战哥....”肖战看着宣萱露出一点不好意思的神色，又有些纠结，便也没说话，只是静静地等着，直到宣萱像是下了决心一样，终于又开口说道，“我其实没那么了解王一博，我们家虽然和他们家也算认识，但王一博的事情他们家里是不会多说的，而且我直到他上大学才真的见到他。”

肖战点点头，他知道的，王家有一些秘密，所以宣萱以前没见过王一博也好，不知道王一博的事情也都很正常，但宣萱显然不是要讲这些。

往常肖战一定会让宣萱回到正题，他们现在的时间紧张，需要近早地找到线索，但这会儿他却不想打断宣萱这些正题外的话，他也想了解一些王一博的生活。

“说起来，”宣萱笑了下，“我第一次见王一博的时候，也惊叹怎么身边有这么帅的Alpha我竟然也不认识。就...他那张脸吧，真的很能唬人。但后来我才发现，这人光长着张好看的脸也没什么用，太冷了。我们学校多少人喜欢他，他根本都不理，我也是后来才发现，他好像对什么都不在乎，所以显得特别地坦率。”

肖战往前倾了倾身子，手不自觉地撑在下巴上，仿佛离得近一点就能听得更清楚一些。原来王一博在别人面前竟是这样的吗，冷淡地、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。

再往前想，好像是的，他们因为结婚而见面的时候，他们最初相处的时候，王一博看起来确实是冷淡得，所以肖战很放心地和王一博保持着几乎毫无关联的婚姻关系。

“你出事的时候，王一博来找我，我也是那时候才觉出王一博和家里的关系可能不太好。我当时也就是一个小警察，还没现在级别高，他们家随便可以用的关系都比我管用，但王一博却来拜托我。后来，他问过我一句话，他说这些人刺伤你的时间能确定吗？问完以后，他又自言自语地说了句，他早点出现就好了。”

肖战的手下意识地摸了摸无名指上的戒指，只一瞬他便明白，王一博在自责。无论因为什么原因导致当时王一博没有主动跟自己打招呼、重逢，王一博都在后悔自己没有这样做。

“我也劝过他，不过现在好啦，上次我见他的时候，我觉得你们现在应该挺好的，他看起来很开心。”宣萱眨眨眼，露出和王一博一样的那种亮晶晶的眼睛，“真的见到战哥，我也能明白王一博这么多年念念不忘的原因了，哈哈哈哈。”

“王一博可没这么说过。”

被宣萱俏皮的话打断思绪，肖战忍不住也笑了下。

“你们的事情我就知道这么多，我觉得应该让你知道啦，好了，我要说正事了。“宣萱说完把放在腿上的文件袋打开，“战哥，这个是之前王一博让我查的，他说已经发给过你看了。这个卫铮，三年前你受伤之前，和万盛出现债务危机之前分别有两笔工作毫不相干的巨额收入入账。付款方我们查过，但因为在海外之前一直没查出来。”

“但是你看，”宣萱把电脑挪到肖战眼前，“这是我前几天查的监控，他和肖胜前后相隔的进入了同一个没有监控的公园，我猜他们是见过面的。”

宣萱说完又把已经打出来的资料递到肖战的手上，“之前我们是查过卫铮母亲所在的医院的这种药品记录，对于所有这种引起强制发情的药物实际上是监管很严格的，包括出厂和销售都要求必须要严格记录，所以只要一查信息就都能查到。所以我们一开始有些怀疑卫铮的时候就去查了，但是医院的所有入库和出库资料的记录都很完整，没有发现什么可以的人的购买记录，而且医院也没有失窃的记录，所以我们也没能查到更多的信息。”

“但这次因为确认卫铮有关，我扩大了搜查的范围，把卫铮母亲所在医院的上下游厂商的进出库记录都查过，你看，三年前的时候这家原材料厂商报过案，说他们丢了一些东西，后来撤案了，撤案记录上写地经过整理发现都是些不值钱的没必要浪费警力。”

“我去走访了当时厂家的几个员工，他们说厂里有一个人说是自己为了挣钱补贴家用去偷地，他赔了钱，于是工厂撤案了。”

“他有没有说这些偷来的东西卖给谁了？”

“他说不知道，那个人提前付了定金，他没见过。”宣萱又抽出一张纸，“但是这个人他存钱了，前几年正好银行在做反洗钱，系统刚做了升级，所有的纸币编码在机器里都有记录。也许正好因为系统上线，还没那么多人知道现金可追溯，所以卫铮直接从自己的银行账户里取了钱给这个人，这个人收款的现金编码和卫铮取款的现金编码正好能对应上。”

肖战站起来，手按在那几张薄薄的纸上，整个人都有些因为这意外取得的线索而激动。为了钱能干出这种事的人，只要找到把柄，是很容易撬开嘴地。

“你们准备批捕吗？”

宣萱抿了抿唇，“我还没报上去，王一博....我知道他不会行贿地，他没必要。他根本就不在意这些，要不是因为你，我估计他都不会去他们家的公司上班。他说有人要害你，所以.....”

嘭，肖战的心脏又猛地瑟缩了一下。

“我可以暂时当做没有查到，配合你的安排。我...我希望王一博没事。”

“谢谢你，宣萱。”

肖战很认真地给宣萱道谢，然后把桌上的材料收起来。

“战哥，这些资料我本来不能拿出来地。”宣萱的手还没从那叠资料上挪开。

“宣萱，你放心，我知道怎么用，给我两天时间，之后你们该怎么做怎么做。”说完，他又看了看宣萱，“一博会没事得，你放心。”

“好。”

“战哥，”肖战亲自把人送到楼下，宣萱走之前冲着肖战露出一个笑容，“希望你们好好的。”

肖战又在门口站了会儿，看着车从大门口消失。

“一博。”

电话里，王一博听到肖战在叫他的名字，肖战的声音隔着电话，很难得的，在白天也显得很温和，像是在耳边温柔低语。

“怎么了？宣萱说查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，能用上吗？”

“很有用。”

电话里不方便说，但肖战说有用那就应该是真得有用。王一博总觉得肖战今天有点不一样，听筒里只能听到清浅的呼吸，像是说话打破这氛围都不应该。

过了几秒钟，王一博听到肖战问他“今年的比赛是不是结束了？”

“嗯？”一时没反应过来，楞了片刻才应了一声，去年参加的摩托车赛已经结束了。

“明年，明年....”

肖战拿着手机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，周围都是高耸入云的写字楼，钢筋混凝土显示出的精致和冰冷。

原来自己无意间也许下了很多的承诺，明年要一起看的雪，明年要让王一博参加的比赛。王一博不是什么都不在乎地，也许小的时候哭过闹过，没人管，所以长大了才显得对什么都不在乎。

但肖战看过王一博比赛时的样子，是鲜活得。

“你来接我吗？”对于肖战那一句明年，王一博没去问明年要怎么样，只是开口问了一句。

“嗯？”肖战的思绪被打乱，鼻音哼了一声。

“过几天，你来接我回家吗？”

“我来接你。”

“那和我一起去见见车队的朋友？他们很感谢你的赞助。”

王一博的声音很轻，气泡音一样的嗓音，透过遥远的距离和电流传过来，像是是有灼热的温度一样，烫地肖战的耳朵都有些红。

“不用谢，公司也赚钱了。”

王一博在电话那端低低地笑了两声，“你总是口是心非。”

“肖总，事情解决了来接我吧，嗯？”

没人看见，肖战也不知道自己怎么，耳朵像是被这低沉的嗓音舔过一样，连脸都有些红。

“你是小朋友吗，还要人接。”

口是心非，王一博说地好像也没错。

“嗯，哥哥，我是小朋友，来接我吧。”

“王一博。”

“嗯，在呢。”

有人敲了敲办公室的门，肖战抬手看了看时间，下一个会议马上就要开始。

“明天就回来吧。”听筒里王一博的呼吸声很近，一下一下打在耳边，肖战想起离开的那天早上，王一博露在绷带外的手指还有些肿，竟然也有些不忍心。但肖战没有想过，王一博的妈妈可以过去，酒店里有工作人员，甚至肖战还给安排了专业的护理，并不是没人照顾的样子，但肖战只记得王一博露出地可怜兮兮地眼神。

这两天每每想起来，肖战都有些后悔没有把王一博一起带回家。

“明天来接你，”肖战自己也没意识到，声音也变得低柔，“明天就回家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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